FE建筑群的中心,耸立着高达一百六十米的超巨型建筑——对外宣称为学校行政楼以及董事办公室,事实上则是超金属的院楼以及官方人员的办公住宿地的大楼。大楼的外壳覆盖着苍蓝色遮光玻璃,这除了让教学楼的外观充满了时尚感外,同时让本身就高得过分的大楼看上去就像一束直指天际的苍蓝色光柱。
此时接近楼顶的第五十二层楼上,一块遮光玻璃向外张开着,虽然从外面看来只是大楼十分细小的一点,然而如果从大楼内部看的话,那就是一块宽近十米的巨大玻璃了。阳光透过苍蓝色玻璃后被染成了同样的颜色,这让此时站在穿窗边的人的身上也染上了淡淡的蓝光。虽然外部的遮光玻璃打开了,内侧依然有一块同样大小的透明强化玻璃作为与外界的阻隔,因此即使站在窗边也不会危险,但是相对的,这里的人也没有办法感受自然的大气就是了。
“罗德卿,从这里看到的天空,真的好近呢”窗边的人负手而立,有点中年发福的身体虽然不能说得上矫健但是依然不失绅士的气度,全部往后梳起的金麦色头发显得老练而气势。
“高空之所以让人感到宽广,一定是因为能够俯视眼底的世界吧。”被称为罗德卿的另一个人站在办公桌的前面,虽然同样穿着一丝不苟的西服,但是尖细的下巴让人第一眼便有种阴险的感觉,回着话的他依然恭敬地低着头。
皱了皱眉,窗边的中年人没有回话,半响后,才又再问道
“九宫罗莎的抹杀令是你发的吗?”
像被问到了不愿让人知道的事情一样,罗德眼中闪过一瞬的惊恐,但是他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冷然道
“九宫罗莎早就被九宫家除名而不再归属于九宫家族,多次递送催促其归回学校的通知无果,已经符合不安定分子管束条例的规定,签发抹杀令应该并无不妥。”
“呵,明明只是小孩子逃学而已,同样身为九宫家的人,你却是毫不留情呢。”窗边的中年人略带讽刺地说道,《不安定分子管束条例》这种可轻可重的条例此时俨然成为了排除不利因素的大杀器,抬头看着似乎很近的流云,晨光让人很轻易就能看见他两鬓的斑白。
“当然,PO纪检督的称谓让在下不敢徇私。”
哼,真是个好借口。窗边的中年人不再回话,这毫无疑问涉及到了九宫家内部派系的斗争,九宫罗莎作为其中一派悉心培养的新人,却在训练中发生了严重的事故。。。虽然对这些事情自己早有耳闻,但是没想到九宫家的动作这么快,是想对自己做过的事情尽快消痕抹迹,还是其中又关系到不为人知的利益?这些凭借自己的力量已经无从得知,而一直以来的结论只有一个
如果不能与名为九宫的怪物保持平衡,终有一天FE也只会成为九宫家的囊中物。
真是可怕的对手。
一边将仿佛面对庞然巨兽而产生的压力压下,中年人望向了晨光下的城镇。
要是能赶上就好了,拜托你们了。
心中默念着,中年人深吸了一口气。
“罗莎!!!”在用尽全力推开她房门的瞬间,心脏几乎要停止呼吸。
那是在确认重要事物时产生的巨大恐惧以及紧张。
“嘭——”房门因为用力过度而撞向了墙壁,发出了十分粗鲁的声响,没有时间确认其他东西,少年的目光就这样直直地扫向了房间里巨大的床铺。
因为巨大的响声,罗莎缩了缩身体。
那是几乎安静得像画一样的画面。
罗莎的银白色头发随意地散开在床上而显得比平时更加大把,侧身蜷缩着的睡姿让本来就娇小的身形显得更加细小,阳光打穿没有关的窗户,照着罗莎常穿的白色吊带连衣裙,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是因为画面气氛的反差太大?还是心中落下的重压一下子让人无法适应?总之季红陷入了短暂的空白。
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在乎这个人的?
尽管这样的疑问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但是曾经比许多人更贴近危机的经历让少年很快进入了高度紧绷的状态。
“罗莎,起床!”快步走到床边,少年已经没有时间温柔地叫醒眼前的大小姐了,单膝跪倒床上——不然季红的手根本就够不到睡在床中间的罗莎,粗鲁的摇晃起少女有点瘦弱的肩膀。
“唔。。。干嘛。。。还好早嘛。。。”罗莎不情不愿地用手想拨开季红,但是渐渐苏醒的神经开始感受到因为自己下仆过于用力而从肩膀传来的痛感。
“喂。。。很痛的哎!!”起床气夹杂着大小姐的脾气让罗莎一下子就生气地坐了起来,同时推开了旁边的季红。
“你要干什。。。”正想爆发的罗莎却在下一瞬间被季红递到自己面前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明白要用说话来将事情解释清楚实在太困难,季红果断地直接将方才在前往罗莎家路上得到的枪拿了出来。
“你。。。你从哪里得到的?”九宫的大小姐第一次地,在脸上出现了惊恐的表情——因为曾经作为族中最重点培养对象的她,广泛的知识面里囊括了这把枪的所有相关信息,以及这把枪的意味。
那是来自FE的抹杀。
大概是家里面的那几个大叔干的好事吧。。。
看见罗莎居然露出了这么恐惧的表情,季红再一次感觉到事态的严重,然而当季红准备把事情的经过讲出来,眼前的罗莎却再一次大字型地躺回到床上。脸上的惊恐表情也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笑,尽管不能认为那是单纯地因为开心而绽放的笑容,但是那的确有着说不出的轻松。
尽管在季红眼中,那还包含着什么别的情绪。
但是季红看不出来。
“喂,下仆,你回去吧。”就在季红还摸不清头脑的时候,罗莎却开口了,一边说着,还一边翻身从床头柜处拿出了一张看上去像银行卡的东西,塞到了季红的手里。
“什。。。什么意思??”
“你脑袋进水了吗?你被解雇了啦。。。”
“不。。。不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啦。。。你刚刚的表情是什么意思?这件事情很危。。。”
像想堵住少年继续说下去的话语一样,罗莎用手捂住了季红的嘴巴。
那是有点凉,但是柔软而细腻的触感。
这家伙,真的是在担心自己呢。
这样想着,房间里剩下了罗莎独白般的声音
“我呢,在很久之前做了一件,无法被饶恕的事情,大概那是不管用什么理由都没有办法解释或者掩盖的事情。”
“然后我逃了出来,额呵呵,虽然大概也没有人会想让我回去就是了,失忆一样的活到了现在”
罗莎的声音很轻,一直望着天花板的眼睛青碧得几乎透明。
“带着罪,一直活到了现在”
“也想过可以的话就这样普通地活下去吧,大概他们也不希望看见我这样子,而且当初也不完全是我的错啊。。。电视里面不都是这样演的吗?”
感情要涌出来一般,罗莎青碧色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粉红色的嘴唇因为被咬住而显得有点苍白。
尽管因为罗莎的语无伦次而无法清楚地了解到底眼前少女的过去到底发生过什么,季红却依然莫名地鼻子一酸。
“但是果然是忘不掉啊。。。”
“明明什么事情都几乎能用科技解决为什么却连记忆都无法消除啊!”
“呐。。。下仆。。。”
“呐。。。这样子好痛苦啊。。。”
而现在,终于可以解脱了。
然而为什么,心里却充盈着有如刀搅的疼痛?
话语的最后罗莎的声音只剩下哽咽,捂住自己嘴巴的手也就这样滑落,为了压抑心中的痛苦而紧紧抓住了自己胸前的衣服,而季红的心脏那瞬间也像被罗莎的手抓住一样一阵抽痛。
那是与自己同样的痛苦,感同身受的感觉甚至让季红差点冲动地握住了正在自己胸前颤抖的小手。
想遮住自己的脸一样将另一只手放到了脸上,罗莎深呼吸了两下之后,再次开口
“昨天的早餐,是我出来之后最棒的一顿”
“一开始就乱七八糟地被你看见了,你居然还一脸了不起地说什么我对那个世界也了解哦什么的。。。”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道,也不知道你有什么来历,但是我还是相信了,大概是因为被照顾的感觉真的太好了吧。。。。我。。。我真的是软弱的不行啊。。。”自嘲地笑着,晶莹的水珠却从被遮住的脸颊滑落而下。
“罗莎。。。”再也无法忍受,一定要说点什么,然而罗莎的气场总是能够轻易地战胜季红。
紧了紧抓住季红胸口的小手,罗莎没让季红说话
“虽然你说你本来就没想做一个简简单单的下仆。。。”罗莎用力擦着双眼的泪水,缓缓坐了起来,轻轻抱住了直到现在还是单膝跪在自己床上的少年。
那个人为自己劳碌的辛苦,那个人为自己危险的紧张,那个人对自己刁蛮的包容。。。
有机会的话,真想好好谢谢你。
忍住又要掉落的泪水,罗莎温热的气息在季红耳边汇聚成话语
“但是呢,在我看来,却还是希望你可以继续活在这边的世界呢。”
“不。。。罗莎。。。”
“就算是你。。。不。。。一定是因为像我们这种人的你,才会有不得不珍惜并保护的日常吧。”
而我,已经没有这样的日常了啦。
最后的几个字,将季红本来仍然想反抗的身心一下子压到了湖底。
富贵老爸的脸,季蓝的脸,富贵盖饭店,街区的大家。。。无数画面在脑海中穿梭而过,身体就这样僵硬了下来。
没错
罗莎的表情告诉自己,接下来的事情已经不能容许一个普通人的介入,仅仅是踏进一步,或者就会失去全部原有的东西。
让人无法呼吸的恐惧直接击溃了少年。
本来就是一路失忆一样,“忘记”着过去才活过来的
只不过再去“忘记”一次而已
肯定能比以前更简单,也更熟练地做到。。。
直到站在九宫宅长满藤蔓的大门外,少年才恍惚地如此询问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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